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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武侠]天帝八女(全本)-11

  
第十五章将计就计

此际,燕驭骧竟有了七八分的醉意,若在平时,那两三杯酒,根本难不倒他,不知为了何故?他今日竟有了反常现象。

这时风雨小了些!那女子道:“雨小了,公子再喝一会,便可替贱妾做事啦!”

“不……不能再喝了……我头晕了。”

见燕驭骧不肯再喝,女子的双眉便皱了皱,但她一会儿便又娇笑了起来。

她边莲步漫摇,走到燕驭骧的身前。

两条雪藕般的玉臂一下勾住了他的脖子,娇身道:“公子,再喝一杯嘛。”

她的脸几乎贴到了燕驭骧的脸上,两只玉手在他颈项上像羽毛般摩挲着,令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。

一对丰满柔滑的玉乳紧紧挤压着他的胸膛,令他心跳加快,魂摇神荡。

“公子,你到底喝不喝嘛?”酒杯已端到了燕驭骧的嘴边,而她的红艳双唇也已靠近了他的腮边。

“好,好,既是大嫂这般客气,我就再喝一杯。”说罢,便一饮而尽。

“公子真是海量,来,嫂子再敬你一杯。”

“不,大嫂,我真的不能再喝了!”

“哎,这杯可是大嫂敬你的,你一定要喝,喝嘛!”

女人边说边探出玉手,在他的身上轻轻揉摸起来。

脖颈、背脊、双肩、臂膀,之后竟探入了燕驭骧的怀中。

猛然,她看见了燕驭骧没有丝毫怒色和怨气,有的倒是几份醉意和畅快。

“公子,你真的不愿喝我敬的酒?”

“不,不,我……我喝,我喝。”

杯落酒干。

“看公子饮酒的气度,当真不亚于关羽在世,武松现身,来,再喝一杯。”

这回燕驭骧的头真的摇得像波浪鼓般:“不喝了……我真的不能……”

“好吧,如你真不愿喝,就不喝吧,反正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。”说完,她竟一屁股坐到了燕驭骧的怀中。

醉眼朦胧中,他只觉有一只“小兔”在他的腿间游荡,并一点一点地向他腿间爬去。

“大嫂……”

“舒服吗?”

“舒……舒服。”燕驭骧红着脸点头道。

“你若还想舒服下去,就再陪我喝一杯,喝完后,我们俩就可以好好办事了。”她一边轻轻地说着,一边柔柔地摇着,直将燕驭骧摇得骨软筋麻,魂飞天外。

她静静地等着他回答,孰料就在此间,燕驭骧像发了疯般一个“云豹翻身”,竟将人压到了身下。

他眼睛变得血红,口中不住地呼着酒气,道:“嫂……嫂子,你生得真漂亮,我……”

说着,他竟在女人的酥胸上拼命搓揉起来。

“不,公子,你喝多了,你喝醉了!”女人边喊边用力推着燕驭骧。

可这时的燕驭骧简直就像发了疯般,任凭女人如何推他,他就是压着她的娇躯不动。

“我……我要你!”

说着,他的双手直插入女人的胸口中,接着便听“哗啦”一声,女人的上衣竟被他完全打了开来。

两只雪白高耸的乳峰立时呈现在他眼前。

丰腴的乳峰还在抖动,上面有几块红色的印记,这显然是燕驭骧疯狂搓揉留下的结果。

“嫂子,你……你这般丰满迷人,我喜欢……好喜欢!”

听见燕驭骧的赞美,她心中欲火沸腾。她媚眼传神,低声道:“公子,轻……轻点,你弄得我好痛好痒哟。”

燕驭骧没有回答,他原有的神采已渐渐消失。留在眼中的只有一片朦胧。

终于,他的手越过了高山!踏过了平原,一下勾在了女人的裤裙之上。

“嫂子,来,我帮你脱衣……脱……”

话未说完,他的双手已向下一拉!立时,一块神秘的“芳草地”便显露了出来。

两人相拥片刻,已逐渐到了顶峰。

女人的口中不停地发出阵阵呻吟,她的娇躯在颤抖,玉腿在痉挛。

“公子……你快来呀!”

听见这醉人的叫声,燕驭骧的残存理智再也控制不住淫欲的冲动,随即去解腰带。

就在这时,一阵眩晕直冲脑际,他双眼一闭,竟一头栽倒在地。

女人开始有些失望,但旋即又摇了摇头,整理好衣冠,低声道:“没用的东西。”

就在这时,忽从茅屋四周奔出两名大汉来。

其中一人道:“媚儿,真有你的,竟把这个辣手人物收拾了。”

媚儿笑道:“一般英雄豪杰,多少都有点同情之心,像他,更有点风流习性,我只略施小计,他便上钩了。”

另外一人道:“媚儿,这是你天大功劳一件,我们现在如何处置他?”

说着,走到燕驭骧身边,朝“软麻穴”一指点了下去!

媚儿朝外面望了一望!道:“雨快停了,我们走吧!”顿了一顿,又道:“王大千,你抱着他,程铁中,你先到谷中去送信,就说事情已完全做好,我们随后就到!”

那两人点了点头,一个去报信,一个抱了燕驭骧,先后向门外走去。

王大千道:“媚儿,你知不知道,枭皇为何对姓燕的这么器重?”

媚儿摇摇头,道:“姓燕的年纪虽轻,却已是望重一方的人物,枭皇行事往往深不可测,他此举只怕大有用意!”

“他有什么用意?”

“枭皇心意谁能猜得着?”

“还有一个问题,我闷在心里已经很久了,媚儿,你是枭皇身边的人,总该比我清楚吧!”

“说话别嚼舌头,有什么事尽管问出来!”

“我们什么时候向天帝下手呀?”

“时机尚未成熟!”

“什么时候才成熟呢?”

“现在枭皇还有几件大难题没有解决,一俟这些问题解决了,就可以行动了呀。”

“能不能说一说,共有几件难题?”

媚儿想了一想,道:“我所知道的有两件。”

她顿了一顿,又道:“第一,天帝座下有五名侍卫,这五名侍卫年纪都很轻,但武功之高,却不是我们妖府里任何人可以抵挡得住!”

“难道枭皇也不行?!”

“枭皇当然例外。”

“那蔡总管呢?”

“假如是单打独斗的话,蔡总管当然还可以,假如是那五个人联手的话,蔡总管就不行了。”

“枭皇对此事又如何应付?”

“据我所知,准备照样训练五名年轻好手,这姓燕的条件优越,极可能是五人之中的领队。”

“那枭皇真算找对人了!”

“这只是我的猜测,对与不对,那就不得而知了。”

“你所知道第二条疑难又是什么?”

“这件事和少林、武当等派有关,他们各有一名弟子被天帝所劫,如今天帝把他们训练成钢铁一般的人,这些人如今都还没有出动,一旦出动,在武林中只怕无人能挡其锋!”

“他们五人都那么厉害吗?”

“如不这么厉害,以枭皇地位之高,怎肯屈身打入天帝那里工作,再说,这只是两件疑难,至于其他困难还不知有多少,所以枭皇才一直没有行动!”

这时已绕过山脚,大雨虽停,可是道路仍泥泞难走!媚儿一脚高一脚低地在前面走着,感到十分吃力。

她走了一会,忽然听不见后面王大千说话,心中甚奇,回头望去,哪知竟没发现王大千其人。

她娇叫道:“王大千!王大千……”

她叫了一会,不见王大千回答,不由惊道:“这家伙不知搞什么鬼,怎么没跟上来呢?”

她停了一会,仍未见王大千人影,益发感到奇怪,念头一闪,便向来路走回,哪知她步子刚动,忽听一人在身后冷冷地道:“用不着去找啦!”

媚儿闻声大吃一惊,回转身去,不知何时燕驭骧已笑嘻嘻地站在她的对面,她顿时为之呆住了。

她颤声道:“你……究竟是人还是鬼?”

“鬼怎么能够说话呢!”

“你不是被点了穴道吗?点了穴道怎么还能行动?”

“穴道又解开啦!”

“谁解开的?”

燕驭骧风趣地道:“你解开的!”

说着,伸手抓了过去。

要知道燕驭骧刚才喝酒却是假的,他暗暗运气把酒逼在另一地方,王大千抱他的时候,他已吐掉了。

他虽被王大千点了软麻穴,但也被他暗暗运气解开,只是王大千没有发觉罢了!

燕驭骧一抓,媚儿飞身一闪,以他手脚而论,媚儿哪里能闪避得了。

燕驭骧冷笑道:“你好像很懂得人的心理?”

媚儿怔道:“你说什么?”

“你刚才不是说我会同倩人,还有点风流,哈哈,那么你是完全看走了眼啦!”

“这些你都听见了?”

“我根本没有喝酒,我怎么听不见?”

“你知道那酒里渗了蒙汗药?”

“味道不同,我就是再傻,也品尝得出来!”

“想不到你这么精明!”

“只怕你太相信你自己了!”

“厉害,厉害,你现在抓住我,意欲如何?”

“告诉我是不是妖府魅枭授意你这么对付我的?”

“我不知道!”

“那么你想吃点苦头了?”

五指微微用力,媚儿只觉得手腕奇痛入骨,“哎哟”一声,眼泪都痛得流了出来。

“说是不说?”

“你松开手嘛!”

“便是松手,我也不怕你逃到天上去!”

说完,果真松开手。

媚儿假意做作把手臂活动了两下,道:“你不是都听见了吗?那又何必明知故问?”

“告诉我,妖府魅枭现在是不是在妖谷?”

“不知道!”

“你是不是又想吃点苦头了?”

“我真的不知道。”

“那么你把我抓到”妖谷“去之后,假如妖府魅枭不在,你们到底又要把我作何处置!”“他若不在,我们只好把你关起来!”

燕驭骧暗想她也许没有骗我,但这妖府魅枭做事却颇使人怀疑,他既希望我去联合各派之人,为什么又要在中途拦截我呢?

他念头一闪,当下道:“你现在想把我带到妖谷去,是吗?”

媚儿点点头,道:“不错!”

“假如妖府魅枭在妖谷,极可能在什么地方?”

“这很难说,说不定他什么地方也不在,而又去了别处。”

燕驭骧暗暗吸了一口气,道:“也罢,这一次我且饶了你,假如下一次你们再对我这样无礼,我可要对你不客气!”

说着,大步向前走去。

媚儿一惊,慌忙一拦,叫道:“你到哪里去呢?”

“我到哪里去,你管得着吗?”

“我当然管不着,不过你若这么一走,我就惨啦!”

“这就奇了,我走了之后,你怎么又惨了呢?”

“我早先用计擒住你,已遣程铁中回去报信,你这一走,我回去之后便无法交帐,那不是惨了吗?”

“这样说来,你已把我当着货品一样了?”

“我不敢有这种想法,不过你如果坚持不肯随我去,那便请你一剑把我杀了干净!”

“你这是对我撒无赖吗?”

“贱妾岂敢!”

“你的主意再多,燕某也不会上当了!”

燕驭骧说着,大步向前走去。当他步行之中,只听媚儿叹道:“也罢,死了算!”

燕驭骧心中微微一动,侧头望去,只见媚儿从身上解下一根带子,然后一步一步走到树枝下面。

燕驭骧心想这女人十分会做作,大概要表演上吊了,我倒要瞧瞧她是怎么吊法!

他这样一想,便把步子停了下来。

媚儿走到树下,先把带子从树枝上抛了过去,然后打了活结,满眼垂泪,自言自语道:“与其回去活受罪,还不如死了干净!”

说完,果真把脖子套了上去。

她丝毫不做作,说套就套!燕驭骧以为她在表演,哪知她真的吊了,他自然不能见死不救,手一挥,一支双极魔刃已脱手而出。

媚儿刚刚套上,已觉气息为之一窒,燕驭骧的双极魔刃便飞到,“嚓”的一声,带子被削断,媚儿自半空跌了下来。

燕驭骧走过去,拾起双极魔刃。

媚儿垂泪道:“难道你认为我骗你!”

“我想不通你为何要寻短见?”

“你不知道,我们规矩甚严,大凡奉派出来办事,要是不能达到目的,回去都要受很严厉的处罚!”

“他们怎么处罚呢?”

“假如是男人,那要受分筋错骨之罪,像我们女人,那要受很不人道的罪。”

“什么是很不人道的罪?”

媚儿脸孔一红,道:“说起来也许你又不相信,我们女人要受轮奸之罪!”

燕驭骧一怔,道:“他们是用这种手段?”

媚儿叹道:“这种是比较好的,若是比较差的,那就更令人不堪启齿了。”

燕驭骧气愤地道:“像这种罪已经太残酷了,还有更不堪启齿之事,媚儿!你没有骗我吗?”

媚儿摇摇头,道:“你想想看,我有骗你的必要吗?”说到这儿,媚儿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夜晚……

偌大的厅中只点了几盏烛灯,宛如幽灵鬼府。高台上端坐着一名蒙面人,两侧,媚儿与一群姐妹垂手站立,神色间充满了惊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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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翠儿,你办事不力,该受什么惩罚,当清楚了吧?”

“不不,翠儿知错了,请饶了我吧,请……”

没人倾听她的哀呼,只有那冰冷的声音继续道:“今天翠儿,就属于你们了!”

随着话音,几名强悍的赤身打手欢呼着扑了上来。

打手们疯狂撕扯着她的衣裙,翠儿不住地哭泣求饶。

可她的尖叫声更加刺激了这帮大汉的淫欲。

几乎在转瞬之间,翠儿已被剥成了一只光毛的小母鸡。

见此惨景,众姐妹无不转脸,不忍再看。

“都给我睁眼看着,否则与其同罪!”

在此淫威下,姐妹们不得不转过脸来。

一个大汉揪住翠儿的头发,淫笑着望着这张挂满泪水的俏脸。

翠儿那高耸的玉乳向上翘着,已满是带血指痕。

但这对翠儿来说已无关紧要,她的双手死死的捂住下身。

一大汉强行扒开她的对手,猛扑了上去……

立时,一阵灼热的刺痛袭遍了她的全身,如火焰冲进她的下身,不停地涌动、劲射,来回穿梭。

翠儿拼命扭动身躯,竭力挣扎,但她的双手很快又被另一名大汉擒住,并向前强行拉伸开去。

以至她的扭动、挣扎只能在臀部一处完成,这又恰巧顺了那名大汉的淫意。他揪住她的双乳,发出一阵快悦无比的淫声。

约莫一个时辰过后,几乎所有的打手都在翠儿的娇躯上发泄了兽欲,这时,那名擒住翠儿双手的大汉方才松开。

他悠闲地翻转翠儿的娇躯,在她那迷人的屁股上拍动了两下。

“真是个漂亮的大屁股,可惜被人玩得太多了。”

说完,他将翠儿的娇躯翻转过来,让她仰面朝天。

此时的翠儿再无力挣扎!她只是呆呆地望着屋顶,一动不动!呼吸渐弱。

汉子打来一盆清水,浇在她身上,转身又猛压上……

燕驭骧的问话打断了媚儿的思绪:“你既知道他们这样残酷,那为什么又不作逃走的打算呢?”

媚儿苦笑道:“我何尝不想逃走,只是想起以天地之大,何处才是我立足之地,唉……”

“你没有亲人了?”

“都死光啦!”

说到这里,媚儿想起自己处境,不禁悲从中来!竟又放声大哭了起来。

燕驭骧吸了一口气,毅然道:“好吧!我就陪你到妖谷走一趟!”

媚儿一听,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惊道:“真的?”

燕驭骧笑道:“大丈夫言出必行,哪有什么真的假的之理,不过,要我去妖谷不难,我有一个条件!”

媚儿动容问道:“别说一个条件,就是十个百个我也答应!”

“我先问问你,那姓王的怎么办?”

“你没有杀了他吗?”

燕驭骧摇摇头,道:“在下和他无冤无仇,何必动手杀他!”

媚儿想了一想,道:“那么就让他留在这儿好啦!”

燕驭骧道:“我点他的穴道只能维持两个时辰,假如他两个时辰之后醒来不怕他会坏事吗?”

媚儿毫不考虑地道:“不打紧倒时候我自然有应付之法,你且说说,你有什么条件要我答应的?”

“我的条件很简单,到了妖谷之后,一切情形你都得看我眼色行事!”

“这个我当然可以答应你,不过事实上恐怕有些困难!”

“什么困难?”

“你该知道,我们此去妖谷,一切都是以我为主,若是我一切都按照你的眼色行事,岂不反主为客了吗?”

“凡事弄假也要假出一个道理,要知我早先为你所制,但此刻情形不同了,你已受制于我,当然你处处显得被动些,这样才说得过去!”

媚儿无可奈何,只好点头答应。

于是,两人向前走去。

这条山道甚是崎岖,两人走了好半天,才走到平地,然后沿着大路直走,路道折向右边,又前行约莫一盏茶时间,一座山峰突然呈现眼前!

山峰甚是陡峭,岩石磷峋崎岖,形状险恶,媚儿朝前面指了一指,悄声道:“到了!”

燕驭骧点了点头,心想:“这里称为妖谷,真是一点不错,但从外形看来,便知此地充满了阴森妖气了!”

两人沿着山路前行,忽然间山势一分为二,中间现出一大片深谷,媚儿和燕驭骧走到谷口,只见人影一闪,两名健壮大汉走了上来,其中一人正是程铁中。

程铁中朝燕驭骧望了一眼,然后又朝媚儿望了一眼,怔道:“媚儿,这是怎么回事?”

燕驭骧冷冷地道:“别问这些,只管带路!”

程铁中奇道:“你刚才不是被点了穴道吗?王大千呢?他为什么没有来?”

燕驭骧道:“王大千马上就到,至于说到我的穴道,那是王大千替我解开的,因为他知道我和你们妖府魅枭是朋友!”

程铁中道:“媚儿,这是真的?”

媚儿用眼睛望着燕驭骧,燕驭骧点了点头,媚儿始道:“是真的!”

程铁中见媚儿每说一句话总要经过燕驭骧点头,心中更奇,暗想这真怪了,莫非媚儿反被他所制了吗?

他心里有这种想法,可是媚儿究竟说了话,加之王大千不在,他纵是满腹疑问,也不知从什么地方问起。

迟疑了一会,说道:“媚儿,你可知道把他招呼到什么地方去吗?”

媚儿道:“我知道!”

程铁中手一摊,道:“那么请吧!”

媚儿也没说什么,燕驭骧以眼色示意,当先向前走去。

过了谷口,里面一个人也没有看到,燕驭骧心想在这附近一定有人,而这些人极可能伏伺在暗处,他本有话想问媚儿,揣度眼前情势之后,便忍住不说了。

媚儿的脸色始终很凝重!不时左顾右盼,好像担心什么事情会发生似的。

前行不久,忽听“嘶嘶”一声,一支利箭恰好射入两人之前五步之外一块青光大石上,利箭只剩一根杆子,顾自在外颤动不已。

燕驭骧笑道:“好功力!”

正想伸手把箭拔出,媚儿叫道:“拔不得!”

燕驭骧问道:“箭上有毒吗?”

媚儿道:“正是!”

忽听一人大叫道:“好贱人,你究竟是怎么搞的?”

媚儿道:“毒爷,我已把人带到啦!”

那人道:“不是说他已被点了穴道吗?为什么会是这种样子把他带来?”

燕驭骧大声道:“在下在路上解开了穴道,我们主客易势,现在是我把媚儿领了回来,阁下既已出声,为何不敢见面?”

那人道:“哼!哪个说老子不敢见面?”

人影一闪,只见从十丈之外的岩石堆里闪出一人,这人年纪四旬,面如黄腊,两只眼睛好像硬生生地被钉在上面,一溜转之间,显得那么呆板和不自然。

媚儿道:“毒爷,媚儿给你见礼啦!”

说着,盈盈拜了下去。

燕驭骧见媚儿对那人这么恭顺,便知此人身份之高,心想我若不给他一点下马威!这人可能还要嚣张下去。

他念头一闪!当下大声道:“媚儿,起来!”

媚儿呆了呆,一时之间不解燕驭骧突然叫自己起来是什么用意?身子刚欲站起,那人哼道:“老夫尚未答礼,媚儿你敢起来?”

燕驭骧冷冷地道:“媚儿,你曾服下我”马兰香“,你敢不听话,我便不给你解药,嘿嘿,我不相信普天之下还有谁能解得我马兰香之毒?”

他因为听媚儿称那人为毒爷,心想此人必是弄毒大王,便故意提出毒中至极的“马兰香”来难那人,那人一听,果然为之怔住。

他指着燕驭骧道:“你叫媚儿服下了”马兰香“?”

燕驭骧笑道:“是啊!难道阁下还能解?”

那人冷笑道:“老夫听说你武功还不错,想不到你在弄毒方面还有两下子!哈哈!过瘾过瘾啊!”

燕驭骧道:“你何不替媚儿解一解?”

那人摇头道:“不必啦,老夫问你,你那”马兰香“是什么时候给媚儿服下的?”

“两个时辰之前!”

“什么时候发作?”

“一个时辰之后!”

“这么说来,媚儿算起还有一个时辰好活了!”

燕驭骧任了一怔,一时不知这话是什么用意,只应道:“不错!”

那人立刻从身上取出一粒药丸,道:“老夫手上这粒是极其普通的”节节散“,药性差不多也要一个时辰才发作,媚儿,你服下吧!”此话一出,不但媚儿大惊,便是燕驭骧也怔住了。

燕驭骧原意想用毒把那人慑服住,好使那人知难而退,再说,他早先之所以要媚儿瞧他眼色行事,媚儿的把柄若不是抓在燕驭骧手上,妖谷的人岂不会起了怀疑,所以他临时才编了一个故事,说媚儿服了他的“马兰香”!

媚儿当然也知道燕驭骧用意,两人似乎都料不到,对方竟然要用服毒的方式来解毒,媚儿一听,早已吓得脸色大变。

燕驭骧还能镇定得住,沉声喝道:“且慢!”

“为什么!”

“你可是想和我比划吗?”

“毒君之毒,天下无双,你如在用毒这门功夫上胜得了我,这个毒君之名从此便转送给你!”

“枉你有毒君之名!你连”马兰香“是什么毒性也不知道吗?”

“马兰香乃毒中圣品,百毒之王,老夫如何不知道?”

“你说得不错,可是你却不知”马兰香“这种毒不能与任何毒物相混杂,如若混杂,便是大罗仙丹也难解救,你如何能以”节节散‘混在一起叫媚儿服下?“

毒君闻言呆了一呆,暗想那“马兰香”乃是巨毒之物,如若另一种毒物渗杂进去,毒性必然会起变化,到时就是有再高明的解药,只怕也无法救了!要知凡是对毒药研究愈深的人,对毒药的习性也知之愈深,燕驭骧是胡乱扯谈,哪知却刚好难住了毒君。

毒君想了一想,道:“你说得不错,不过像我们研究毒物之人,凡毒都要经过一次试验,如今以你的”马兰香“和我的”节节散‘在媚儿身上试验试验也好!“

“假如媚儿毒发不治而亡了呢?”

“死了算了,何足大惊小怪啊?”

“媚儿乃妖府魅枭身边之人,这个责任你负得了吗?”

“看来你对本谷之事知道得不少!但你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!”

“此话怎说?”

“媚儿虽是枭皇身边之人,又何尝不是我毒君身边之人?哈哈,枭皇可以用的人,我照样可以用!你未免把媚儿这条命看得太值钱了!”

燕驭骧暗想,料不到妖府魅枭也是这么乱来之人,就从这点事看来,其人人品之坏,当不在天帝之下!

他念头一闪,当下道:“你们虽视人命如草芥,但在下却不愿这样做!”

毒君冷冷地道:“在此时此地,还容得你擅作主张吗?”

说着!大步向媚儿走去!

媚儿还在跪着,见毒君走来,玉脸惨变,叫道:“公子救我!”

燕驭骧大喝道:“站住!”

毒君哼道:“你是什么束西,在这里也由得你发号施令?”

话声一顿,即大声道:“媚儿,把口张开!”

媚儿颤声道:“毒爷,我没有犯什么错,为什么要用毒药杀我呀?”

毒君阴恻恻地道:“媚儿,你那点鬼门道怎敢在老夫面前卖弄?燕驭骧明明被点了穴道,你却完好无恙地把他带来,莫非你已起了叛意?”

媚儿忽然一震,道:“我怎么敢?”

毒君厉声道:“你还不从实招来吗?”说着,手掌已经扬了起来。

第十六章各路英豪

媚儿睹状大骇,亡命地向后飞弹而退,一下闪到燕驭骧身后。

毒君道:“姓燕的,你最好替老夫闪开一些!”

“假如不呢?”

“那就试试老夫的厉害!”

毒君说话声中,“砰”的一声,一掌劈了出来。

媚儿道:“小心他掌中有毒!”

毒君怒道:“媚儿,你居然胆敢吃里扒外。”

媚儿道:“事不得已,还请毒爷见谅!”

毒君叫道:“你和这姓燕的小子都死了!”

突又加力,腥气的飓风忽然劈出,其声隆隆,好像大山倾倒一般,直压下来。

燕驭骧道:“媚儿,你快些选一个上风位置。”

媚儿道:“不要关心我,你只管应付当前敌人要紧!”

燕驭骧道:“我知道!”

身子微微向后一斜,右臂一挥,一记狂风已击了上去。

毒君的掌风劲中原本含着一种隐形剧毒挥出,原希望藉此一举把燕驭骧击倒,哪知燕驭骧的掌风一出,不但尽数把他的掌风卷了回去,掌风所向,还朝他全身上下压至。

毒君心头大震,慌忙运起双掌同时抵抗,只听“轰”然一声,毒君第二次竟连毒也来不及施出,便被燕驭骧击退四五步,胸口一痛,“哇”地喷出一口鲜血。

毒君身子晃了几晃,也摇摇欲坠。

燕驭骧道:“阁下放毒的本领还算过得去,若论真才实学,那就差得太远了。”

毒君内腑翻腾不已,此时已不能说话!

媚儿芳心大喜,暗想毒君在妖谷是何等英雄,想不到一掌便被燕公子打退,无怪他这么充满了自信。

她悄悄走上前去道:“燕公子,我们趁着这个机会离开吧!”

燕驭骧道:“为什么要离开?”

“你不知道,妖谷之中有四大天君。毒君不过是其中之一!”

“那么另外三君又是什么人?”

“他们各以本身武艺为号,另外三人是剑君、刀君、掌君,三人各有独门功夫,而且功夫都甚为了得!”

“在下正欲领教!”

忽听一人接口道:“老夫不是来了吗?”

声落人现,只听一个瘦长老者缓步走了过来。

从外表看来,那人步履甚是缓慢,可是眨眼之间,他便已来到了近处,身法之快,却又十分惊人。

燕驭骧目光一扫,但见那人身佩双刀,始想他必是刀君,当下宏声道:“来者可是刀君吗?”

刀君道:“小子,你也知道老夫名字?”

燕驭骧哼声道:“在下闻得此间除毒君之外,还有什么刀君、剑君、掌君,因见你身佩双刀,故而猜知你是刀君,你别自以为你的名头已震绝天下了!”

“媚儿,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可以告诉他?”

“刀爷错怪贱妾了!”

“你适时对他所说之言!老夫听得清清楚楚,你还敢否认吗?”

媚儿哑然无语,悄悄退到燕驭骧身边。

刀君慢慢走到毒君身边,道:“老毒,你伤得如何?”

毒君道:“还不打紧,只是内腑受了一点点轻伤,略加休息便会好的。”

“那么你好好休息吧!”

“老刀,那小子的确不可轻视!千万不可大意!”

刀君纵声道:“小弟知道!”说罢,笔直向燕驭骧欺了过来。

燕驭骧冷冷地道:“阁下也要动手!”

“小子,你这是多此一问,快拔剑吧!”

“你为什么不把刀子亮出来?”

“小子,你孤陋寡闻,老夫不亮刀则已,刀子一现,只怕你想要出手阻拦也就来不及了。”

“阁下何不一试!”

媚儿急道:“公子不可以托大!”

燕驭骧放肆地道:“我倒要瞧瞧你刀子有多快!”

刀君愤然道:“这便给你瞧!”

只见他手臂一抬,似乎连拔刀的动作也没有。

只见白光一闪,一股森寒刀锋已直劈而出,其势之快,当真快如闪电!

燕驭骧暗想此人出刀迅速,倒真不愧刀君之名,念头闪电飞过,手臂一抬,不知何时,他的宝剑已到了手上。

随手一挥,“嗵”的一声,刀君把那把刀子在空中连打三个圈子,忽又荡了回去。

刀君用的是飞刀,他这种刀子和普通使用暗器功夫不同,原来他刀子后面系了两根软绳,收发自如。

刀君的刀子被弹了回来,这才知道对方武功之高,实在远远超过他想象之外,不禁脱口道:“好手法!”

双手连扬,只见白光闪闪飞动,刹那间戳出二十多刀,一刀快似一刀,直弄得人眼花纷乱不已。

燕驭骧镇定自如,宝剑握在手上,只见他手腕连振,随听“啵啵”之声响个不绝,刀君每出一刀,便被燕驭骧挡回来,二十多刀没有一刀从燕驭骧手上漏过,尽都挡了回去!

刀君大是震骇,要知他自出道以来,还没有碰到能挡过他二十多刀的人!

燕驭骧笑道:“刀法已经领教,你也接燕某一剑试试!”

剑式一伸,忽在中途挽了一朵剑花,笔直向刀君刺去。

刀君双手握刀,连忙右刀一架,左刀从侧边攻出,既守且攻,的确是一妙招。

燕驭骧喝道:“像你这种武功便敢称刀君?也不怕笑掉别人大牙!”

手腕突振,剑完全变了路数,刚才是笔直而刺,这次却到了后面,刀君一守一攻都落了空,空门大露,只要燕驭骧宝剑随意一挥,刀君都会送命,但燕驭骧没有这样做。

他只用剑在刀君后颈划了一下,道:“只留点记号算了……”

刀君只觉背后一凉,大骇暴退。

毒君这时已调息得差不多了,道:“老刀,看来我们单打独斗绝对胜不了他!”

“依老兄之见如何?”

“最好把老剑、老掌也招来,我们破例联手一次!”

刀君想了一想!道:“说得是!”

突然引颈一啸,啸声远远传了出去。

燕驭骧冷笑道:“你们妖谷有多少人?不妨一起招来。”

刀君哼道:“大话别说得太早,要知天下之士能挡我们一击之人,可说少之又少,你未必保得住命!”

燕驭骧不屑道:“能不能保命,稍后自知,我问你,妖府魅枭此刻是否住在妖谷?”

刀君道:“你见过他?”

燕驭骧点点头,道:“不但见过,我们还是朋友。”

毒君笑道:“你是什么东西,也配和枭皇称得朋友!”

燕驭骧笑道:“若是在下不够资格和他攀朋友,你们就更不够资格充当他的手下了。”

一人接道:“你是什么东西?”

只见两条人影,从左右两处掠了过来,一人佩剑,一人空手,燕驭骧不用问,便知一人是剑君,一人是掌君了。

剑君道:“老刀,何事相召?”

刀君寒声道:“姓燕的小子十分扎手,我们非联手不可!”

剑君怔道:“老毒的毒也没有用吗?”

毒君道:“兄弟根本连出手发动的机会都没有!”

掌君惊道:“他出手这么快吗?”

剑君微微吸了一口气,道:“兄弟本来想单独与他一斗,只是两位这么一说,兄弟只得罢了这个念头,来吧,时不我与,要斗就快上!”

掌君道:“说得是!”

大步跨上,当先站了一个有利位置!

剑君跟在对面站了,刀君在右!毒君随后走了上来,只见他随手拿出三粒药丸给三位同伴,剑君等人把那药丸含在嘴里!

媚儿道:“这是百毒不侵的解药!”

燕驭骧道:“看样子我也猜得出来。”

剑君道:“猜得出来又有什么用,反正你难逃今日大限!”

燕驭骧喝道:“何不把本事拿出来瞧瞧?”

剑君大吼一声,道:“看剑!”

剑随声动,直取燕驭骧“神宫大穴”。

他一出手就是杀着,足见今日之战充满了阴险。

剑君一动,掌君随着展开攻势,双掌沉猛有力,当真不愧掌君之名。

刀君也不怠慢,双刀趁隙攻来,刀刀俱不离燕驭骧生死要害部位,这三人联上手便是杀招迭出,只看得一旁的媚儿心惊胆战不已。

其实,单只他们三人还不算,更使人忧虑的是毒君。

毒君冷冷地站在一旁,双手扣满毒药,伺机而发。

燕驭骧自然了解自己目前的处境,他对刀君他们招式倒不感吃力,只有毒君令他头痛不已。

他剑一挥,逼开三面攻势,然后大步一跨,一记凶猛的杀招直向掌君击去。

掌君见他来势汹汹,不敢硬接,身子微微后仰,毒君大喝一声,洒出一蓬黄色粉末。

那黄色粉末不知是什么毒,微微带点香味,叫人闻了十分好受,可是燕驭骧却不敢去闻,他心中早已有备,不待黄粉接近,一提真气,人已掠出了五丈之外。

哪知!燕驭骧双足刚刚落地,刀君和剑君已先后扑到,刀剑齐发,几乎不容燕驭骧有喘息机会,两人已拖袭而至。

这一招,他们实在配合得天衣无缝,如果换成了别人,纵不被毒药迷倒,怎么样也逃不出刀剑两君的攻击。

燕驭骧究竟是名家高足,不独应变敏捷,尤其是他那份镇定功夫,更非常人所能及!

燕驭骧不慌不忙,身子平平向后一仰,刀剑两君的招式却从他脑前划过,相差不过一层毛发。

刀剑两君落了空,两人便知情形有些不妙了。

因为在这个时候,毒君和掌君都来不及赶到,燕驭骧抓住这个机会,以一记滚地式于,手中宝剑飞洒而出。

只听“嚓嚓嚓”三声,刀君套在刀柄上那两根软绳已被燕驭骧削断,双刀落地。

剑君只觉虎口一震,手中宝剑把持不住,“叮当”一声,掉在地上。

毒君大惊赶了上来,双手齐扬,但见五彩雾气飞出,没头没脑向燕驭骧罩下!

“呼”的一声,燕驭骧弹了出去。

掌君大喝一声:“来得好!”

只见掌君扬起双掌,挟着十二成功力猛击而下。

燕驭骧冷笑道:“单凭你一个人还能兴风作浪吗?”

宝剑一伸,直向掌君脉根穴刺去,掌君哪敢让他刺着,迫得向后退去!

妖谷四大天君在转眼之间,便被燕驭骧打得七零八落,这件事若非亲眼目睹,只怕任何人也不会相信的。

掌君寒着面孔道:“他……他的剑法太快了!”

刀君垂头丧气道:“是是!我连他怎么出剑都没有看清楚,唉……”

他想起自己在江湖上混了一辈子,到头来,四人联手亦非燕驭骧之敌手,心中不觉感慨万千,下面的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
剑君拾起自己的宝剑,道:“我们现在怎么办?”

毒君摇摇头,道:“按照本谷规矩办哩!”

刀君哑然无语,点了点头,拾起地下刀子走了!

刀君一走,其余三人也跟着相继走去,一时倒把燕驭骧弄呆了。

他不解地道:“他们不为难我们了吗?”

媚儿摇摇头,道:“不会为难我们,我们走吧!”

燕驭骧忙道:“我们走?难道你不留下来吗?”

媚儿大惊道:“怎么?你……”

媚儿以为燕驭骧在妖谷闹事之后,会携她同行,谁知燕驭骧最后仍然要她留下,她哪能不感到震惊。

因为媚儿已无法在妖谷立足。

燕驭骧并未多替媚儿设想,以为把她带回妖谷之后,便可一了百了,哪知事后会有这么多的麻烦?

燕驭暖朝媚儿望了一眼,道:“莫非姑娘还有什么困难?”

媚儿叹道:“岂止困难,我根本就不能留在妖谷立足,难道公子还看不出来?”

燕驭骧不解地道:“在下已把四大天君制服,难道姑娘还有困难吗?”

“你制服了四大天君是另外一回事,但我叛逆已露,他们如何还能容纳我呢?”

“难道姑娘没有别的去处吗?”

“我孑然一身,哪里有什么去处?”

她忽然垂泪道:“我是一个不幸的女人,命运坎坷,自知以这败柳残花之身,不堪和公子匹配,但我愿以使女之身份服侍左右,公子总会答应我这个请求吧?”

她感怀身世,不禁悲从中来,哆哆哭了出来。

燕驭骧道:“在下成天东奔西走,不得片刻休息,姑娘如与在下一道,只怕苦了些!”

媚儿摇摇头,道:“公子能苦的事,贱妾自当能为之,不管怎样,说来说去总要比在这里好得多了。”

燕驭骧想不到自己到头来会惹上这个麻烦,迫于无奈,只得点头应允道:“好吧,那咱们走吧!”

媚儿道:“奴婢遵命!”

燕驭骧连忙摇头道:“在下既与姑娘同行,千万请姑娘不要用这种称呼,在下实是担当不起呀!”

“公子这样谦虚,叫奴婢汗颜无地!”

“姑娘还是这样称呼,在下只好单独而行了。”

媚儿一听,果然再不敢用“奴婢”称呼,道:“谢谢公子抬爱,贱妾遵命就是!”

燕驭骧朝四周望了一望,道:“这谷子里面人手大概不少,为何只有四大天君出现,其余的人都到哪里去了!”

“枭皇不在妖谷之时,四大天君集体主持其事,四大天君既非公子之敌,余的皆不足论,他们虽伏伺在侧,却也不敢现身出来。”

“难道四天君就此服输了吗?”

“岂止服输而已,公子可曾听见他们说,他们败了,一切按照谷规处置之语?”

“在下刚才听过。”

“四大天君虽较我们这种人身份之高,但他们担当一件任务既然失败了,所得下场亦与我们差不多。”

“他们也要受处罚?”

“他们当然也要受处罚,如我猜得不错,四大天君之中,恐怕没有一个人是完整之身了。”

“你是说他们要断手足?”

“大概是不可避免了!”

“在下实是想不到妖府魅枭亦是这样残酷,江湖上的传言真是一点也不虚了!”

媚儿道:“妖府魅枭的做法,本谷之人一向遵守,公子也不必为他们叹息,咱们还是早些离开为妙!”

燕驭骧点了点头,但他思前想后,觉得以后之事越来越难,尤其是妖府魅枭,他今后更不能不小心应付了。

两人出了妖谷,果然没有受到半点阻拦,倒是离开谷口之时,王大千狠狠瞪了两人一眼。

燕驭骧和媚儿相顾一笑不予理睬。

离开妖谷已远,燕驭骧始道:“在下有一件事请教,望姑娘明告!”

媚儿道:“公子有话便请吩咐!”

“姑娘先时在山上用药麻倒在下,请问是出自何人主意?”

“是妖枭的主意!”

“据在下所知!妖府魅枭现在正在天帝那里,他如何能够让姑娘半途对在下出手?”

“说来公子也许不相信,妖府魅枭共有两人,一真一假,这真假两人除极少数人之外,谁也弄不清楚!”

“有这样的事?那么此次授意之人,究竟是真还是假呢?”

“这道命令是由”妖林“传来,便连贱妾也弄不清是真是假?”

“请问姑娘,妖府魅枭有多少住处?”

“一共有三处,妖林、妖府、妖谷!”

“这三处地方的人平常有无往来?”

“往来是有,不过都是高级人物,因为妖府魅枭这人做事奇特,有些事他极希望公开,有些却又不希望让任何人知道,就拿真假妖府魅枭来说,一直到现在,我们还不清楚他为什么要找一个替身?”

“这样说来,此人心机之深,当真到了可怕的地步!”

“他的野心也是不小?”

“这个我现在已看出来了!”

两人谈谈说说,不觉天色大亮,向路人一打听,原来少林寺就在前面二十里之外,两人不觉大喜。

燕驭骧道:“到前面去找个店子歇会吧,咱们填饱了肚子再到少林寺去!”

媚儿道:“一切听凭公子作主!”

两人行不多远,前面有一树林,两人刚刚跨了进去,忽听鼾声如雷,好像有人在那儿睡得正酣!

两人也不注意,继续前行,谁知走了一会以后,那鼾声仍然在耳边响起,两人一听,都不由怔住了。

要知眼下情形十分明白,两人虽然前行,可是那睡觉的人也不等闲,好像一面在睡觉,一面陪着两人走。

像这样的情形当然是旷古未闻之事,天下哪有一面睡觉一面走路的道理?

燕驭驭连忙步子一停,道:“姑娘且慢,有人在和咱们开玩笑!”

“会不会是妖府的人?”

“在没有看到人之前,还很难说,姑娘听出来了吗?现在鼾声在何处响起?”

媚儿听了听道:“右边。”

燕驭骧道:“果然是在右边!”

一面说,一面向右边走去。

哪知他步子将动,鼾声又已停止,忽从左边传了过来。

燕驭骧哼了一声,飞身向左边掠去!

其实他刚才往右边走本就是一种做作,他已猜到自己向右边走时,对方可能已悄悄向左,所以那鼾声一响,他已立刻飞身扑至,身法之快,当真举世罕见。

当他的足刚刚落地,鼾声已止,但鼾声又在右边响起!这种情形自然显示出对方又换了地方。

媚儿道:“声音又到右边了!”

燕驭骧点了点头,道:“我知道!”

他慢慢地走着,随又道:“不过这位朋友武功虽高,未免有点儿取巧!”

忽听一人冷声道:“放屁,咱哪一点取巧了?”

燕驭骧笑道:“阁下能否站在右边不动,容在下站在左边。咱们两人同时行动,看谁先到对方所站的位置?”

那人冷笑道:“又有何不可!你发令吧!”

燕驭骧对媚儿道:“有劳姑娘做个见证,看谁先到?”

媚儿点点头,道:“贱妾理会得!”

燕驭骧答声道:“阁下准备了,开始!”

“始”字一出,燕驭骧和那人同时发动,只见两人空中一闪,人影齐逝,当燕驭骧那足快要落地之时,那人笑道:“承让,咱先一步了!”

他仍没有现身,不过从他发话的位置来看,他的停身之处,已是燕驭骧的位置无疑。

对方轻功之佳妙,当真已到骇人所闻的地步。

燕驭骧由衷生起钦佩之念,道:“见台轻功为在下生平所罕见,在下实在钦佩得紧!”

他忽然想起一人,忙道:“兄台是戴大侠?”

那人冷冷笑道:“老弟总算想起咱来了!”

声落人现,只见从草从中站起一人,那人满身衣都是补丁,年约四旬,相貌堂堂,正是名倾天下的神行丐戴良。

相传神行丐乃是梁山一代好汉神行太保戴宗之后代,戴良因为一生行快仗义,家产花光,沦为乞丐,在丐帮上千子弟中,他算是出名的。

燕驭骧拱手道:“在下燕驭骧,欲寻戴兄久矣!”

神行丐道:“你找我,我还不是在找你吗?”一面说,一面走了过来。

神行丐道:“媚儿!你这一次闯了大祸啦!”

媚儿惊道:“贱妾闯了什么大祸?”

神行丐道:“坐下来听我慢慢地告诉你们!”

于是,三人选了一个干净的草地坐下。

神行丐道:“燕老弟,你现在是否准备到少林寺去?”

“小弟正是要到少林去!”

“现在也许正是时候,可能你去的时候,他们还没有到!”

“他们?他们都是些什么人?”

“昆仑、华山、长白、九华几派掌门可能都在那里,假如稍后几日,峨嵋掌门和武当掌门可能也到了!”

媚儿惊道:“七派掌门聚少林,当真天下盛事,但不知崆峒掌门又如何?”

神行丐道:“这一次不知为了什么?崆峒派的人忽然洁身自好了,我说破了嘴儿,他们也不肯参加这一次的聚会!”

“原来戴兄早就通知他们?”

“那也不能算早,我十天前才通知,好在不辱使命!”

“戴兄这次通知八派掌门,不知是自己主动,还是别人授意?”

“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?”

“在下真的一点也不知!”

“这就怪了,你离开天帝那里之后,妖府魅枭不是要你找我吗?”

“不错,但这事戴兄怎么会知道?”

“我怎会不知呢?你没找着我,妖府魅枭倒把我找着了,他对我痛陈利害,极希望我出面跑一趟腿,我一口就答应了,咱俩闲谈之中,还提到你,他还顺便告诉我,我若见到你时,别的地方不用去,只来少林寺就行了。”

“请问你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?”

“十天左右!”

“那不会是在天帝那里吧?”

“我通常都在什么地方,妖府魅枭心中十分清楚,只要稍稍一找就找着了!”

燕驭骧暗道:“这可是怪事,妖府魅枭既然知道神行丐的地方!为什么在天帝那里不告诉我?而故意要我经过转折!四处瞎找?”

他念头飞闪,当下点点头,道:“小弟这就去少林便是!”

神行丐忽然压低声音道:“弟台去只管去,不过还是小心一点为妙!”

“戴兄此说必有深意!”

“难道老弟想不出来?”

燕驭骧想了一想,确实想不出这句话中是什么含意,摇摇头,道:“兄弟愚钝,实是不知戴兄话中是何含意?”

神行丐叹道:“老弟并不是想不起来,而是没有深层地去想……”

他顿了一顿,又遭:“老弟心目之中,一定认为我是王无荫的朋友,是吗?”

他居然连这句话也说了出来,燕驭骧一听,的确有一种意外感觉,但也点头道:“不错,兄弟正有这种看法!”

“那你就错了!”

“难道两位并没有什么交往?”

“来往是有,不过总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密切,我和他之间从认识到交往,完全是一种利害结合!”

燕驭骧道:“戴兄这么坦白,倒出乎兄弟意料之外!”

神行丐摇头道:“在你和他之间,一个是正,一个是邪,而我们丐帮讲的就是正义,我自然不能偏向他!”

燕驭骧道:“假如他知道了,只怕后悔不及!”

神行丐摇头道:“那也不见得,这人行事也有他独特的个性,他以前曾帮过丐帮的大忙,我这一次替他纠集各派掌门到少林寺聚会,同样也帮了他一个大忙,就算他知道了,也不过微微一笑而已!”

燕驭骧心头大震,暗想:“难道各派掌门少林之会,是妖府魅枭的一种鬼计不成?”

他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,心中也越发焦急起来。

燕驭骧道:“戴兄所言,兄弟有些明白了!”

神行丐笑道:“你再不明白便是大笨牛啦!”

燕驭骧并不为忤,点头同意道:“谢谢戴兄提醒,此事兄弟自会好好应付!”

神行丐道:“但愿如此。”

媚儿趁势问道:“刚才戴大侠说贱妾做了大错之事,不知是何所指?”

神行丐道:“这事极易明白,王无荫可能先前还不想谋害燕老弟,你如今突然背叛,可能会促使他改变心意!”

媚儿大惊道:“如此说来,贱妾倒真是害了公子!”

燕驭骧泰然道:“姑娘不必自责,生死有命,富贵在天,就是他王某人不加害于我!在下对他也早有提防!”

媚儿道:“话虽然如此说,但事情总由贱妾引起,贱妾实觉过意不去!”

燕驭骧笑道:“妖府魅枭也不是三头六臂之人,在下也曾见过,姑娘尽可放心,遇到有事,由在下应付便是!”

“丐帮还有点事,咱得赶去办理,老弟多多保重,咱就此别过!”

“一切多承盛情,容当后谢!”

“好说,好说!”略一拱手,身形闪动,早已去了数十丈之遥。

燕驭骧赞道:“好个神行丐,当真名不虚传!”

媚儿道:“燕公子,少林我不想去了!”

“这却是为何?”

“公子身负重责大任,贱妾实在不愿意拖累。贱妾拟觅一清静地方休息,从此不问世事!”

“姑娘为何忽出此言?”

“世间事尽多烦恼,贱妾已感厌烦了!”

燕驭骧见她忽然之间发出弃世之言,不由大感奇怪,注视她好半晌,而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道:“姑娘,在下已猜出你心意,你定是听了神行丐的话,以为有你随我同行,妖府魅枭便会对我不利是吗?”

媚儿垂首不语。

燕驭骧笑道:“姑娘不说,那便是默认了,其实姑娘有所不知,妖府魅枭有称霸天下之心,便是姑娘不随在下一道,他迟早也会暗算于我。”

媚儿摇头道:“此人心机深沉,算无遗策,他所料之事,八九不离十,公子单身一人行事,还好提防,多了贱妾!那便有点缚手缚脚,与其如此,贱妾不如远离为妙,尚请公子不以贱妾为念。”说着,泪水已流了下来。

燕驭骧想不到她突然之间意念变得这样坚决,一时反而为之呆了。

媚儿说过之后,朝燕驭骧福了一福,向前行去!

燕驭骧向前一拦,道:“姑娘这便要走了?”

媚儿点了点头,道:“不错!”

燕驭骧慨然道:“姑娘意志已决,在下也没有什么话好说,不过在下既把姑娘带出妖谷,理应替姑娘找个安全地方才是,姑娘请随在下行一段,咱们找个好地方去!”

媚儿尚不及答话,忽听一人赞道:“大丈夫作风,真不愧为两湖盟主!”

燕驭骧心中微微一惊,道:“阁下谬夸了!”说话之时,只见一人走了出来。

燕驭骧一见,不由大喜道:“周帮主,原来是你。”

原来那人正是长沙帮帮主周仲英,周仲英含笑而出,道:“盟主,我找得你好苦!”

燕驭骧道:“莫非周帮主有何见教?”

周仲英道:“见教二字愧不敢当,老朽有一天大机密要告诉盟主!”

燕驭骧动容道:“但不知是什么大事?”

周仲英目视媚儿,面有难色。

燕驭骧会意,忙替两人引见,最后道:“这媚儿姑娘原是妖府魅枭的人,如今已弃暗投明,帮主有什么话,但说无妨!”

周仲英道:“盟主可知最近江湖上盛传八大派掌门集会少林之事?”

燕驭骧道:“在下刚才听到这件事,想不到江湖上的消息竟流传得这么快?”

他顿了一顿,又道:“帮主听到有关八派掌门之事又如何?”

“听说这是一件阴谋!”

“在下也风闻其中有不妥之处!”

“岂止不妥,而且还是一件大阴谋!”

“但不知阴谋主使者是谁?”

“便是妖府魅枭王无荫!”

“刚才在下也得到一位朋友警告,隐隐中也提到他,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阴谋?”

“这阴谋很毒,想一举将八派掌门消除掉!”

“虽然知道妖府魅枭图谋不轨,但还想不到他的野心这么大,帮主说得不错,但据在下所知,如今八派掌门只有七派参加,崆峒掌门退出了!”

“但据老朽所知崆峒是要参加的。”

“不管怎样,在下到时去瞧瞧就知道了。”

“盟主千万小心,盟主去时,要不要我们两湖方面,派几名高手相随,以防不测?”

“谢谢老英雄关怀,在下独自前去也许比较方便些,在下现有一难题,但望老英雄代为解决!”

“盟主有何见教,便请吩咐!”

“吩咐两字实不敢当,在下刚才曾答应这位媚儿姑娘,给她一个安全之处,不知老英雄能否代为设法?”

“些许小事,何足挂齿,这事包在老朽身上好了!”

燕驭骧谢道:“如此在下先行谢过了!”

媚儿道:“公子对贱妾这般关切,贱妾终身难报,周老英雄,我们走吧,不要耽误燕公子大事。”

周仲英道:“说得是,盟主要多加小心了!”

燕驭骧拱手道:“多谢关切!”

三人分手后,燕驭骧到前面镇上随便吃了一点东西,便又匆匆赶路,二十里也转眼就到,他到达少室山下的时候,太阳只不过偏西一贴。

到少室山拜佛的人一向很多,但最近几天,信徒稀少了,不远处似有人走动,不知在那里作甚?

燕驭骧心中甚是起疑,不过因为这些人对他并没有什么恶意,便径自向山上走去。

没走多远,看见两位僧人迎了上来。

居左者道:“敢问施主何来?”

“在下欲拜见贵派掌门。”

“施主是哪派高足?”

“在下不属任何派别。”

“请恕敝派无法接待!”

燕驭骧心想:“难道武当之事,又要重演了吗?”

燕驭骧心随念转,当下道:“在下实有急事面见无本大师,望你行个方便,代为通报一声!”

那僧人道:“敝派掌门已在议事,闲杂之人一律不见,施主改日再来吧!”

燕驭骧道:“既是贵派掌门有事难得见客,在下请见天柱大师,不知是否可以?”

那僧人怔道:“施主愿见天柱师叔!”

燕驭骧点了点头,道:“正是!”

那僧人道:“施主的大名是……”

燕驭骧道:“在下姓燕名驭骧,字温栩!”

那两僧人一听,不禁耸然。

左边僧人立刻合十道:“原来是燕盟主驾临,请恕贫僧不知之罪,敝派掌门已候驾多时,燕盟主请!”

那两名僧人之中的一个在前面带路,对于燕驭骧恭迎之态度,不下于一派掌门之尊。

燕驭骧原以为此次来少林,会和武当一样,闹一点误会,哪知道事情竟这么顺利,这倒有点出乎他意料之外。

走不不多远,又有两名僧人道旁站着,大概走了相同的距离,道旁又站了两名僧人,这情形一直延续到大殿之外,少林戒备之严,于此可见。

带路的僧人把燕驭骧带到大殿门,高声报道:“两湖盟主燕大侠驾到。”

只见一位僧人年约四旬,生得肥头大耳,天生一副笑弥陀样,来到燕驭骧面前,合十道:“贫僧无心,奉天柱师兄法谕,在此迎候燕大侠大驾!”

燕驭骧见那僧人自称法号无心,不由对他多看了两眼!暗想这无心年龄看上去起码比天柱要年轻二十岁以上,但他在江湖上的名头可要比天柱大得多了。原来无心大师十二岁进入少林,当时就有神童之誉,举凡任何神功,只要教他一遍就会。而且他天生神力,到了二十岁时,少林山门外那只重逾千斤的香炉便可力举,除了无本大师之外,内外兼修的功夫数他最强,是故江湖上送他一个“神僧”的外号。

但无心对此却毫不介意,在少林寺中,他的名声隐隐在掌门之下,便连上一辈五大长老也不及他!

燕驭骧随师学艺之时,早听师父说过少林的掌故,但他想不到此刻来迎接自己的竟是少林第二号人物。

无心大师近来也听不少人说起燕驭骧的大名,今日一见,燕驭骧的年轻和风度也令他不由为之心折。

两人相见,正是英雄相惜,互相为之倾目良久。

燕驭骧拱手道:“在下何德何能,竟敢劳驾大师相迎!”

无心笑道:“施主当世第一人杰,何必自谦之甚?”

燕驭骧道:“大师过赞了!”

两人相视一笑,相偕走了进去!

燕驭骧随走随望,但见少林上下戒备森严,心想也许他们已知道妖府魅枭的野心,所以事前有了准备。

两人一连穿过三道大殿,然后从右侧一条青石小道走向一座偏院,那偏院甚是肃静,门前站了四名弟子,见无心和燕驭骧来到,一起躬身合十为礼。

无心带着燕驭骧进入,燕驭骧目光一扫,但见院中四角遍栽苍松,中间一条青石小道,通向一间禅房。

此间禅房外面站了几个人,其中僧道俗都有,而且每人的身上都佩着武器,气氛甚是肃穆。

两人刚到门口,天柱大师便迎了上来,笑道:“老弟来了正好,眼下正有一事难决!”

燕驭骧道:“在下岂敢擅作主张!”

天柱大师道:“此非说话之所,请进!”

天心道:“小弟告退!”

天柱大师点了点头,道:“师弟除了负责接待之外,还要注意本派上下安全,事重任紧,千万大意不得!”

无心应了一声,便向燕驭骧打了一个招呼,躬身退下。

忽听房中响起一个苍老声音道:“天柱师弟,是燕盟主到了吗?”

天柱大师肃声道:“禀师兄,是燕盟主到了!”

那苍老声音宏声道:“有请!”

燕驭骧朗声道:“后辈正欲拜见!”

随着天柱大师走了进去,只见静室之中已坐了四个人。

那四个人见燕驭骧来到,微微欠了欠身子。

天柱大师连忙替燕驭骧介绍,在两名古稀老僧之中,居左一人正是少林掌门无本大师。

右面那人乃是昆仑掌门法明大师,左面俗家老者是华山掌门井立行,右面的是九华掌门任庭一,燕驭骧一一举手行礼,连道久仰。

无本大师道:“燕盟主请坐!”

燕驭骧也不客气,在一旁坐了下去。

华山掌门井立行道:“老朽有一事请教燕盟主。”

燕驭骧道:“请井掌门指教!”

井立行道:“据妖府魅枭传言,燕盟主曾在天帝府见到本派弟子易琪的坟墓,不知此事是否当真?”

燕驭骧暗想:“我见易琪他们坟墓时,妖府魅枭根本不可能知道,要不便是知晓内情之人告诉了他,此人竟把我见坟墓之事公开对外宣扬,未免太不像话了。”

他这样一想,当下便道:“根本没有这回事!”

四派掌门一听,无不为之大吃一惊!

今日之所以会在少林聚会,俱是因为听说早些时候各派反脸成仇的几名弟子有了下落,这样一来,大家猜疑之心也相随而去。

他们原来只想听燕驭骧一句证实话,哪知燕驭骧第一句话便否认了这件事。

无本大师也呆住了,道:“老弟,你怎说没见过?”

燕驭骧笑道:“前辈放心,在下还有话未说。”

众人同声道:“请快说!”

燕驭骧道:“第一,妖府魅枭的话说得好没来由,当在下逃出天帝那里之时,妖府魅枭并不在在下身侧,他如何能知在下见过几派弟子坟墓之事?”

无本大师道:“原来燕盟主对妖府魅枭起了怀疑?”

燕驭骧正色道:“不错!”

井立行道:“老夫只想问一问,燕盟主是否见过坟墓之事呢?”

燕驭骧道:“见是见过,但那是假的!”

这话又使众人一惊,井立行愤然道:“这样说来,妖府魅枭是骗我们了?”

燕驭骧道:“他骗不骗各位掌门,在下不敢妄下定论,但据在下所知,几派门人都没有死,那是可以肯定的!”

这又是一句语惊四座的话,四派掌门又呆住了。

井立行睁大了眼睛,道:“这是真的?”

燕驭骧道:“在下实没有骗各位掌门的必要!”

任庭一插嘴道:“燕盟主说这种话,总该有把握才行!”

燕驭骧微微笑道:“在下提出一位人证行不行?”

任庭一追问道:“但不知此人是谁?”

燕驭骧道:“武当掌门紫真道长!”

燕驭骧总共只说了几句话,几乎没有一句不使众人既感意外,又感震惊。

法明大师长长嘘了一口气,道:“难道紫真也到过天帝那里?”

燕驭骧笑道:“他虽没有去过,实际也等于去过,反正他不久就会来到,诸位如是不信,可以问他!”

众人又道:“这样看来,妖府魅枭的话根本就不可靠了。”

井立行道:“那也不见得,不过这件事在未证实之前,谁也不能相信谁!”

任庭一道:“老夫倒有个问题要请教燕盟主!”

燕驭骧道:“任大侠直说不妨!”

任庭一道:“燕盟主说他们都没有死,老夫请问,他们现在又在何处?”

“自然仍在天帝那里!”

“绝不可能!”

“为什么不可能?”

“别的老夫不敢说!但本派易琪师弟为人正派,即使天帝那里遍地黄金,也未必留得住他!”

无本大师道:“不错,本派太平更有这种个性!”

燕驭骧道:“两位掌门都说得不错,但两位都忽略了一事实!”

无本大师和井立行同声道:“什么事实?”

燕驭骧道:“他们那一次去执行任务,假如任务没有达到,被人用某种药物迷失了本性,都被天帝所用了,诸位认为有这种可能吗?”

任庭一道:“这种情形的发生不是说不可能,而是机会太少了!”

燕驭骧笑道:“既然有这种可能,他们便可能遭到这种情况!”

井立行道:“这件事情我们只能存疑!”

燕驭骧道:“在下也并非想让井掌门人立刻就相信这件事,在下人微言轻,说出来的话未必能取得各位相信,只等武当掌门一到,诸位就知端倪了!”

井立行道:“我们既然来了,自然要探明下去的,不过妖府魅枭叫神行丐通知我们说燕盟主还知道天帝那里许多秘密,是吗?”

燕驭骧点点头,道:“此话虽不错,但如各位不能同舟共济也是枉然!”

他顿了一顿,又道:“武当遭到夜袭之事,想必诸位都知道了!”

四位掌门都点了点头,但却没有一人说话,因为他们彼此之间还存着一种芥蒂,这种芥蒂未消除之前,他们谁也不愿提出一点意见。

井立行道:“这事有没有天帝手下参加呀?”

燕驭骧道:“有,天帝座前五名侍卫那夜就乔装成武当弟子混在其中。”

井立行惊道:“那五名侍卫身手不凡,不知最后演变如何?”

燕驭骧笑道:“最后武当掌门没有退位,那五名侍卫虽凶,后来还是夹着尾巴逃了!”

他为人谦虚,未把自己力敌五名侍卫之事说出!在座的四位掌门听了,都不知那五名侍卫是怎样夹着尾巴逃走的。